原标题:又见歌声升起,暮色罩大地——给五四节前唱大合唱的同学们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代表。他本来就是他自己,可是偏偏想要代表别人;还有更加可悲的是,他生活在虚伪之中,连他自己都代表不了。

在我看来,学校这个地方在某些时候是比较虚伪的。年轻时不懂事,现在回过神来了,看看那个时候的自己,那叫一个傻。

今天下午下班,打从小镇的职业高中那里经过,离老远就能听到学校里面有人在合唱,可是听不清楚在唱些啥。等到走到门前,隔着粗粗的铁栅栏才看见,原来是有很多同学在那里练歌。这个练歌可不是一般的练歌,普通的在恋歌房里唱歌更加不能和这个相提并论。这个情景相信每一个80年代的人都和我一样,亲身都经历过。——就拿眼前这个学校来说吧,诺小的一片操场空间,挤挤扛扛地站满了学生。当然,学生们也不是随便站的,也不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而是以班级为单位,班级和班级之间保留有小小距离,由班主任监督着,由一个女生或是男生在指挥着唱大合唱。场面不能不谓之壮观,声音不能不谓之响亮,表情不能不谓之庄严,意气不能不谓之奋发……可是,几十个班级在同一时间在那么小的操场上纵情歌唱,鬼才听得清都是在唱些什么。这么多人一起压在操场上,我还真替小小的操场感到累。

离我比较近的,有一班级,我把耳朵伸得老长,终于听清楚这些可爱的同学们唱的是啥歌了。竟然是黄沾的《男儿当自强》。几十个学生一起唱这首歌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见,而且唱得那个烂我也是这辈子头一回听见。整个班就只有两个人比较精神,一个是那位卖力地挥舞着小胳膊的女指挥,另外一位是站在一边眼睛放光的班主任。整个班级,同学们的人数也不少,可偏偏就能把这个歌唱得像煮过头的米线,软了吧唧的没一点嚼头。我还真是佩服了这帮同学,更加佩服那个班主任,对于学校乃至中国的教育事业我当时佩服得只想拿头撞豆腐。黄沾老人家你在天有灵,如果你能听见中国大陆学生唱的大合唱版本的《男儿当自强》,你一准不会再想着投胎做人——做鬼都比听这歌舒服。

惨不忍睹,中国的学生就是这样从小沦陷的。我有点感慨,又怕表情太难看,遭来铁栅栏里的众多白眼,所以就赶紧骑车回家。走在路上我不禁回忆起我中学时代的可怜遭遇。千古伤心事,人都一样地,十几年前我也是傻兮兮地大合唱里面的一员。

想当年,初二那年我比较出彩。那年应该是1995年吧,学校一如惯例,举行了盛大的五四青年节歌咏比赛。我当时在班里霸占着班长的职位,所以这一年的大合唱指挥是我。每一个班还有两个业余小节目,其中一个还有我,唱高枫的《大中国》,另外一个节目是我们班外号叫兔子的一男生,表演吹小号。——小时候的我虚荣心强,爱露脸摆谱,这会儿想想当时丢的人也是比较大的,所以我现在我坚持认为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很公平的。爱慕虚荣的我,在初二那年因为表演失败,心理上极度受挫,导致我好几年的自卑心理。不过那都是后话。

初中时代是自我心理开始觉醒并培养成形的重要时期,如果有为人父或是为人母的虚心向我请教的话,我就只有一个主意——打死也别让自己的孩子参加大合唱。别人家的孩子在大合唱的时候,建议领着自己的孩子去KTV飚歌,有条件的话直接去兰桂坊并且给孩子找个小姐陪唱。加点指导性的教育,这样最起码能够让孩子清楚了平时那些官员,老师们的娱乐场所到底是啥样的。没准孩子他还会对唱歌感兴趣呢——超女的冠军张怀孕,不就是从小就是在学校附近的歌厅里面练歌吗?看人家现在红得发紫,可不是在学校大合唱里面死气沉沉地哼几嗓子,就能够成名的。

看见同学们在练歌,就知道了——哦,原来今年的五四青年节又快要到了。年年唱歌年年好,全国江山一片红。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想起了王菲的那首《又见炊烟》。不过歌词小部分我想换一下,“又见歌声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歌声,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老师们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又见歌声升起,勾起我回忆。愿你变作魔鬼,飞到老师梦里。夕阳有诗情,教育部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无语,就用这个结束今天的日记吧。

备注:此篇日记是后来写的,因为15号晚上我加班到了11点,为了不影响夫人的休息,故推迟到次日补记。这也说明我本人比较虚伪。不过虚伪也分为主动虚伪和被动虚伪,像我这样因为形势所迫,应该是属于被动虚伪吧?中国人一辈子老活在虚伪的环境里面,我在这儿小小的虚虚一下,应该不影响伟大祖国的繁荣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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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来自QQ空间的日志。年轻时的稚嫩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