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作20080522-1
原标题:关于民主和专制的新蒙昧主义一说
08年第三期的《天涯》杂志可谓是精彩纷呈,其中潘维的《核武时代的意识形态》,祝东力和记者玛雅的《中国:文化大国的兴衰与重构》以及张承志的《长崎笔记》都有着各自精辟的言论和独到深刻的观点。毕竟,“北读书,南天涯”,站在时代的最顶端俯视整个社会,这样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从而在言说上具备了深度,这也让我作为一名普通的读者,受益匪浅,给我的思想带来了一些冲击。
让我感兴趣的是学者潘维撰文的《核武时代的意识形态》一文中提到的“新蒙昧时代”和“新蒙昧主义”这两个对我来说尚属陌生的词汇。其实归结一下,最重要的是“新蒙昧主义”。因为正是有了新蒙昧主义,时代才会有所改变。
在百度上搜索“新蒙昧主义”,发现在新浪上有一篇文章,题目是《警惕新蒙昧主义正在抬头》,网址http://news.sina.com.cn/o/2006-01-01/09197871545s.shtml,其中提到了新蒙昧主义的主要特征为“超自然现象(在中国的名称是“特异功能”)大规模、大范围的传播和流行;科学和理性遭受大规模的抨击和诋毁;传统有神论在某些国家和地区的复活”。接下来的文章分析了新蒙昧主义出现的原因以及应对的方法。
观其全文,其中提到的“新蒙昧主义”和潘维文中所提到的新蒙昧主义有很大的区别,看来对于“新蒙昧主义”一词,只是潘维适逢其会顺手拿来为己用罢了。而真正令我受到教益的,是潘维教授的延伸意义上的这个“新蒙昧主义”。认真读完全文,结合自己平时的所作所想,我认为这篇文章很大程度上存在着对自己的一种反思的力量。
针对目前国内思想界的民主和专制这一论题,潘维教授非常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新蒙昧主义在国内已经流毒甚广”。
首先他摆脱了民主专制这一概念的束缚,从其发展的根源说起,他说“在对欧洲封建主义的战争中,本着开放解放的精神,自由民主话语系统渐渐成熟为伟大的话语系统。这个系统在应付共产党人的批判中更加成熟壮大……一旦赢得了世界的统治权,这个话语系统就变成了教条,走向了堕落,成为了压迫者的外衣,征服者的武器,把当今世界带入了政治蒙昧时代。”
历史的演变给了潘维教授充分论证的理由,他接着说道,“千年前的西方把世界分成基督徒和异教徒的世界,今天的西方把世界分成了民主和专制的世界”。具体怎样表现的呢?“民主和专制的两分傲慢地高踞于话语权的最顶端,解释世界上发生的几乎一切重要事情,轻浮地为一切重要的事情开同样的药方。如果治不好病,他们使被洗脑的人相信,责任永远不在药方,而在病人。”
接下来他把美国对伊拉克的战争比作“新的十字军东征”,他说到“新的十字军带着自诩的道德优越感发动了新的东征,以人权的名义摧残人权,以自由的名义限制自由,以民主的名义支持专制。”美国这样做的后果他也及时指出,“未来的历史学家们会指出,所谓反恐战争,非常肮脏,目的是控制战略要地,掠夺战略资源。正如雅克。德里达曾经指出的,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暴行,都以人性和人道的名义进行。”这些鞭辟入里的语句,确实可以看出作者是站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来看待当今世界所发生的事件的。
接下来,他矛头一转,话语直指中国的现状,“照着流行的说法,从秦始皇到今天,我国两千多年都实行“专制”;近六十年的制度则是“集权主义专制”,即最恶劣的一种专制。”,这样言论的背后掩盖的是什么呢?“这种分类,一笔勾销了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一笔勾销了世界的社会主义运动,一笔勾销了二十世纪上半期西方发生的两次世界大战,一笔勾销了二十世纪后半期的民族解放运动,也一笔勾销了中华民族过去的辉煌和今天的复兴。”这一种言论不但在思想界泛滥,而且潘维教授指出,它已经渗透进了官方话语系统。
他引用了黄平教授的话,“我国已经成功解决了挨打,挨饿问题,现在却面临挨骂问题”,具体到文章,他解释“在现行的党政体制下,中国取得了举世公认的辉煌成就。但现行党政体制却不仅遭到了西方各国指责,而且主要遭遇本国知识界依据西方“自由民主”话语系统进行指责。”而且他一针见血地说,“政治改革滞后于经济改革”不仅是国内知识界的主流认知,而且已经是官方话语的一部分。“物质不再匮乏,精神却涣散了,灵魂开始自由地流浪”。——对西方意识形态“普世性”的迷信,特别是对竞争型选举制度的迷信,不仅成了中国知识界主流,而且已经渗透到了决策层,开始威胁中国党政体制的前途。
接下来的文章,他摆出了真切的事实来论证这一观点的正确性。他说到,“拆了故宫建白宫,就会把我们变成美国,这难道不是当初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的臆想?有病需要服药并不等于需要服毒自杀。苏联的对手就是这样诱导苏联自杀了,通过没有硝烟的意识形态战争,通过苏联那批天真的知识分子和领导集团。”这样的思维虽然不免有些偏激,但是却也能充分对他的论断做以有力的支撑。
接下的工作,中国应该怎么做?他提到了“解构政治蒙昧主义”。而且他认为科学是去昧的唯一武器,启蒙只能靠政治科学知识。他详细分析了中国当代的国情现状,从经济和政治各方面论断出中国其实具备了走自己独特的发展道路的先天条件。同时他也明确指出,“还应当拥有独特的政治观念体系”。“为了解构民主与专制两分的政治蒙昧主义,为了中华生存方式的延续,中国应当积极开放和大力发展意识形态领域的竞争。如果没有竞争的自信,没有竞争的勇气……我们的文明是没有前途的,……可以说没有思想战线上的竞争就没有思想的进步,没有思想的进步就不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没有在民族之林中细想竞争的成功就没有中华生存方式的未来。”
行文至最后,他对做以总结性论断。他说到了思想战线上的竞争的两大任务。一是要解构所谓的“普世”价值,说破这皇帝的“新衣”,把一个药方应付百病的荒唐揭穿。二是要实事求是地总结我们中华的生存方式,给出关于“中国道路”或者“中国模式”的让知识界信服的阐述和理论解释。一个是破,破除国际性的霸权话语系统,一个是立,在知识界确立对自己生存方式的自觉,也就是对中华发展道路的自觉。
“我们不是为对立而对立,是为摆脱思想桎梏,为中华的生存而对立。思想上的破与立是生存竞争的主战场,强大的武器批判能力攸关中华文明的兴衰续绝”。——这是作者文章的结语,不可谓不发人深省。
读完这篇文章,我似乎听到了中国知识界的一个强有力的声音,似乎触摸到了血性华夏儿女的跳动脉搏。我以前的想法中,有很多也是关于“民主”和“专制”的,看来我也就此陷入了意识形态的桎梏,走进了思想上的迷宫。我听到过一句话,“如果你手里只有一把锤子,那么你往往会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看成钉子”,现在想想看,我不也是经常拿着民主和专制这两个标签到处张贴,而从未认真思索过这些内在的东西吗?
以上文字来自QQ空间的日志。年轻时的稚嫩文字。